專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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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靖
Gene Yu (美)

  我今年中在巴格達的時候,每晚美國特種部隊跟伊拉克特種部隊的團員會一起出去抓最殘暴的恐怖份子。伊拉克的戰亂當然會引起很多暴力,但就軍官來看,每個任務還是要人道地處理,軍官最重大的責任是秉持合法與人道的精神。我很希望扮演完美軍官的角色,但有一個場合,我自主地做了一個錯誤,且可以算是一種濫權的事。
  有一晚,我們侵入一個特別殘暴恐怖份子的家。伊拉克同伴水準比較低,所以我指定我隊伍容許伊拉克隊伍處理大部分的任務,美國特種部隊通常只建議,協助伊拉克特種部隊而已。任務結束以後,美國特種部隊會跟伊拉克特種部隊檢討任務,這樣美國軍隊可以同時指導伊拉克軍隊而且持續打仗,安定衝突。那晚,伊拉克同伴一直忘了把一個小隊派到後門,阻止後門逃避的路。 所以,我們每次侵略前門,這個恐怖份子就持續往後門逃到鄰居的家。跑了四,五個家以後,這個恐怖份子爬到屋頂上。 由於我是軍官,我通常在後面指揮全隊伍,一共有兩百餘人,但這一次太激動,而不小心地跑到前面。一位美國同伴突然指出了恐怖份子在屋頂上迅速地逃跑。
  在伊拉克戰爭,有很一個很嚴格的規定,軍人要先看到武器才可以開槍。這個規定的起因是從伊拉克人民對於美國,伊拉克政府的輿論來的。 美國,伊拉克政府的立場是要高度地尊重伊拉克人民的壽命,不可以隨意犧牲伊拉克人民。 那一晚,雖然我了解軍官應該有的良知,但我討厭持續追這個恐怖份子,所以我有殺氣地對他開了槍。
  後來在檢討會議中,伊拉克與美國兵都知道是美國兵開了槍,因為美國特種部隊特殊槍的聲音不一樣,大家持續積極地問,批評:誰開了槍?  我在伊拉克同伴面前不敢承認,然而伊拉克同伴勉強地回家以後,我對我的隊伍揭曉且承認是我不應該開槍的。當時我表明以後,我的隊伍都變成很安靜,不說話,沒想到是軍官的我發生這樣“偉大”的錯誤。過了一會兒,我最有經驗的小兵竟然點出:“你沒有殺了他,只把他耳朵弄傷而已”。
  特種部隊以外的人應該不會立刻了解我小兵的“關懷”:他的批評不是我不應該開槍,而是我決定開槍以後,沒有成功,沒有殺死敵人,他是批評我開槍多準確的能力呢!  我覺得這個回憶表達美國特種部隊多有專業,通常人會觀察這個情況只會注意開槍動作的錯誤,但特種部隊兵會在下一步檢討甚至於思考到更重大的問題:為什麼沒有打中?  沒有訓練夠嗎? 還是訓練方法不夠有效果?
  在深刻下一步,為什麼這個方面更嚴重呢?  是由於有些情況真正需要開槍殺敵人的時候,同伴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依賴我的能力。  我喜歡這個體驗因為這個經驗教訓了我一個原則:高度的專業是要包括深入的檢討,不能只依靠別人規定的標準,真正專業性是依賴自我設定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