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國文學發展的歷程來看,唐詩被視為境界最高的文學作品之一。我將先朗誦再分析杜甫所寫的一首詩,《江南逢李龜年》。
岐王宅裡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這首七言絕句被視為杜甫最有情感、最富含意的作品之一。跟一個老朋友意外重逢,杜甫形容他深刻的感情,以及利用風景來描述個人和唐朝的盛衰。
我會談到人、事、時、地、物這五個部分。人物是杜甫和李龜年,前者是唐代才華卓著的詩人,後者是開元初年時的一位著名歌手。「事」就是這兩位藝術家經過幾十年以後意外見面了,使杜甫念叨開元的鼎盛時代跟李龜年的來往情況。在當時,王公貴族愛好文藝,因此這兩位文藝名流都經常被邀請去表演,在貴族豪門家中出入,讓他們相熟,可是後來安史之亂令這種富裕、舒適的情況崩潰,迫使杜甫和李龜年輾轉到南邊去。此外,這首詩是在西元770年寫的,那時杜甫和李龜年處在生命的晚年,而且落花時節顯示晚春的季節。地點就是江南,指的是目前的江蘇南部和浙江,因為「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所以能確定風景美麗。在開元初年時,岐王宅裡是王府,而崔九堂就是殿堂,後者杜甫不時到外面欣賞李龜年的歌聲。最後,杜甫以好風景來形容江南的美麗,而且提出「落花時節」來表示他們再度相遇的情形。
在前兩句,似乎再度遇見李龜年足以勾起杜甫對唐玄宗繁榮昌盛時代的回憶,不免流露出對開元全盛時期的眷戀。在後兩句轉為杜甫處在回味昔日的心境中,提到眼前所見的事。「好風景」顯示他們位於美景的地點再度見面很幸運,可是「花落時節」卻呈現早春的季節已經過去了,意味著杜甫受歡迎的昔日早已終結了,而目前卻處在一種風燭殘年,貧困潦倒的生活型態。「落花時節」又意味著唐玄宗繁榮、鼎盛的時代過眼雲煙,局面輕易改變,滄海一轉眼變成桑田。這首詩包括兩個好朋友重逢的感情兼表述唐朝的盛衰。
如若歷史是最好的過瀘器,告訴我們什麼才是精華,我能確定唐詩的確有崇高的價值。當時的作者能以短短的五或者七個字的句子內來描述風景和他們真正的感受。這些詩歌也含蘊幾種層面值得分析,使讀者享受人類的思想以及從中理解當時的政治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