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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上頁)
抽絲剝繭
我之所以能做把字句教學語法,最要感謝的是鄧守信教授。要感謝鄧老師在研一「漢語語概」課上,就為我們建立動詞三分的概念,用格語法理論來處理解決漢語介詞組的難題,用信息結構理論處理解釋漢語話題、零代等現象,用轉換變形理論來讓我們認識,表層結構與深層結構之間的轉換關係,進而理解基式結構與非基式結構之間的層次關係與難易判定等等。
當我開始對語言學產生興趣的時候,我是緊緊追著鄧老師的課來上。因為我一邊工作一邊念研究所,沒有太多時間好好地唸書,開始聽課的時候常似懂非懂。但是倒有兩個概念是鄧老師不斷耳提面命的,這不但讓我,也讓所有跟著老師學習的學生受用無窮。一個是「動詞中心論」的概念,一個是「語義功能」的概念。鄧老師在課上,分析句子的時候,一定要我們先從動詞來看句子,這就是「動詞中心論」的概念。分析詞語的時候,老師總問我們「它到底在做什麼」,這就是問它的語義功能。鄧老師的大學問,我僅學到皮毛,但是我倒是緊緊地抓住了「動詞中心論」與「語義功能」這兩個核心概念。固然,我在做把字句教學語法的過程中,載浮載沉,可是,這兩個核心概念,我始終沒動搖過。我也就從這兩個核心概念找到釐清千頭萬緒的頭緒了。
我在整理這次的內容的過程中,回去找2003年,我做把字句的所有筆記資料。我找到了一篇我自己寫的叫「返璞歸真」的東西,那裡頭我記錄一些大師們論文中的智慧之語。在其中找到了我對鄧老師1975年博士論文中文版序言的記錄:「此書的理論架構雖是格變語法的一個模式,但我所特別關注的卻是語義與語法這兩個層次的相互關係。換句話說,在分析一個語言的結構時,單做純語義的探討,而未能指出任何語法上之重要意義時,我認為那只是停留在語義學的範疇之內,不能算是已達到語言學上大家所公認的理論要求。比方說,如果我們要在純語義的層次上分析一個語言所包含的所有動詞,則不可能把兩個以上的動詞歸屬於同一個動詞的類別。這裡我要強調的是,我們所作的研究與分析,如果毫不觸及一個語言的結構,在語言學上是毫無意義的。此書最重要的目的便是希望能夠建立起在語法結構上顯出最大意義的語義建築。」
讀了這一段話語,頓時讓我對落實鄧老師建構的漢語詞類分類與標記的作為,有了更大的力量。確實如此,我們純粹只是在語義層次上面來分析語言,會面臨一個無法加以歸納分類的困境。因為每一個詞彙都有它自己特殊的語義成分在,因此如果一個語言有三千個動詞,就非得有三千個動詞類不可,沒有辦法歸納分類了。名詞隨著科技發展而與日俱增,就有幾十萬個,就其語義來說,也沒有辦法分類。我們在教學上,學生如何學習呢?如果在語義跟句法之間的互動性上來加以觀察分析,那我們就能找到一個辦法把這麼多的詞語,加以歸納,做一些分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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